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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案人 The Illustrated Man

最近真的比較忙,閒書看得都很慢了,看完這本不到兩百頁的小書花的時間居然跟啃完黑塔五那本磚頭差不多。

圖案人這本書和太陽的金蘋果(國內譯本拆成寂寞的七號星球與偷嘗愛情的四月女巫兩本)、塵燼歸來(靈界家族之天使與花朵)一樣屬於短篇集,其中也有幾個故事和太陽的金蘋果中所收錄者重疊。這本書中收錄的故事以灰暗的情節居多,且其內容較前面提到的兩本作品更偏科幻。但即使如此,從貫串全書的“圖案人"這個橋段就可以看出這本書的奇幻色彩依然十分濃厚。圖案人指的是一個全身佈滿刺青的男子,他身上的刺青層次分明鮮活令人讚嘆,但他卻連在馬戲團中扮演個奇人異士都不可能--這些由一個自稱來自未來的老太婆為她刺上的圖案,每到晚上,在他人的注視之下便會一一活動起來,聲光俱全,彷彿要將人吸入......

本書中收錄的故事,雖然經常有火星,有火箭(或許式因為寫作時代,也或許是因為對那個時代的耽溺,布萊伯利的故事中,航行太空的交通工具永遠是火箭),外星人,但其中的科學設定並非重點。因此人類可以直接住在火星上,或者火星人經常和人類長得差不多。

許多故事是採荒謬諷刺的方式呈現。例如火星上住的可能是諸如艾倫坡之流的,被地球上的人類所偋棄焚燒的神怪小說的作者(他們自己也不知為何會從陰間歸來),隨著他們作品的最後一 本被焚毀,他們終於也再度回歸虛無。在另一個故事中,入侵地球的火星人發現地球人熱烈地歡迎他們的到來。地球人用娛樂、美食、各種物質享受與空洞的宗教淹沒了入侵火星人,而火星本身被地球的這一切給改頭換面也成為必然。這樣的故事呼應了華式四五一度的中心思想,顯現布萊伯利對當代社會“對知識、文化的追求喪失興趣後的沈淪"(引述自 Mahasamatman.bbs@bbs.ee.ntu.edu.tw 九七年在科幻連線版的說法);或者說是一個上進但沒有人文精神的社會的憂心。

又如在遊戲室 (The Veldt) 與行動時刻 (Zero Hour) 這兩篇中描述子女對父母的恨意,看似聳動其實卻有一針見血的犀利。魁儡公司 (Marionettes, Inc.) 講的人造人取代真人,城市 (The City) 中講的人工智慧自動城市對人類復仇,狐與林 (The Fox And the Forest) 講的時光旅者逃亡則屬於傳統的科幻驚悚故事(或者應該說,後來成了這些科幻故事的典型?)

其中也有稍微溫暖的故事。雨不停 (The Long Rain) 中主角的努力終於有了回報;火氣球 (The Fire Balloons) 描述外星新世界帶來的宗教衝擊。世界的最後一晚 (The Last Night of the World) 在國內早已成為一篇愚蠢的轉寄信件中,對信件作者造成重大啟發的作品。火箭 (The Rocket) 則是一個關於火箭,關於夢想的溫馨家庭故事。

整體來說這本書的確充滿了五零年代(或者說是我所幻想中的五零年代)對未來、太空、外星人、星際移民、機器人等科技的幻/妄想、期待與不安。布萊伯利的文字就是有辦法把讀者帶會那個小木屋、留聲機、屋外的田野構成的秋日午後,靜靜地望向天邊銀色火箭的橘紅尾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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